情況危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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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況危急
翌日，尹松玄和陛下同去冬林，此次出行唯獨他們兩人，並未叫其他大臣。
近日來環隱國攻得猛，陛下心中不愉，這是尹松玄前些日子進宮主動提出與沈岳居去散心。
冬林談心約莫好些時辰。
他們兩個一時半會回不來。
喜歡思及此處，走到左相的書房前，那下人攔人嚴實，唯獨不會攔這位茵夫人。左相大人的書房被她無止境進出過數次。
茵夫人說自己的帕子在磨墨時掉在裏邊，守門的人一聽也就立馬放了行。
喜歡進書房後就開始翻找，她耗時兩年總算取得尹松玄的全心信任，朝中局勢她不理解，但五公主那邊定然需要助力。
她不清楚現在是否能算好時候，但左相是公主殿下的勁敵，他必然得除去。
喜歡在相府也快堅持不下去了，她怕再這樣下去，假以時日，自己真的會喜歡上尹松玄。
他待她不薄，剛進府那段時日裏，左相的夫人小妾們還能來刁難她，隨著她與尹松玄的關系親近，尹松玄會為了她暗中敲打那些夫人。
她來左相府兩年，已然成了這府中說一不二的茵夫人。
喜歡會沈溺於別人的好中，可是當她每次淪陷，心中會乍然刺痛，尹松玄對她的這一切的關照，都只是源於自己的臉。
這時喜歡就會感到無比的惡心和羞愧。
她怎麽能對這樣的人心動？
這樣的男子，他拋棄了青梅，現在才來悔恨，若是日後陛下說要她，他也會毫不猶豫把自己讓出去。
虛偽的人就是這樣。
喜歡善察人心，她知道的人裏面，對她好不摻雜別的情感的，只有五公主，只有沈梓玉。
她抿唇，眉眼有些厭倦。
她呆煩了，她想早日回到殿下的身邊。
喜歡將桌上的案卷細細翻查一遍，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，她記得尹松玄上次就放在這個地方。
她又努力回想，找了好些個其他地方，終於在最底下的一層櫃裏找到那些東西。
不止，還有之前涉及有關的一些。
這便是了。
這些東西太多，不好帶走，她拿出去也會引人註目，喜歡單是拿了一頁足以顯現苗頭的宣紙，她放入自己的衣襟裏，轉身離開書房。
左相和陛下二人騎馬上於林中暢談，皇帝感慨，“朕記得二十年前，你還不是左相，是朕的伴讀，我們二人就在這走過。”
“時光飛逝，左相與朕都年歲不小了。”
沈岳居雖是笑著，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悲情與懷念，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嘆息聲。
尹松玄也微笑著回應，“陛下這說得是什麽話？聖上正值壯年，切莫垂頭喪氣。”
“是啊。”沈岳居又走著，忽然見那草叢裏有響動，他從背上拿下一只箭，用力拉弓，“刷”的一道破空聲，一只灰色的野兔被擊倒在地。
聞珍親自上前去撿，他喜笑顏開，“陛下，您還說老了，我看這一手，不知道能多年輕呢。”
沈岳居又笑起來，直罵這宦官，“你慣會諂媚。”
“哪能啊，奴才都是說真的！”
騎馬上的兩人哈哈大笑，尹松玄又陪沈岳居逛了一會，快到晌午時，左相居然提出要先行回府。
他何時這般無禮過？
沈岳居倒瞅他兩眼，“怎麽？家中有寶貝要守著？”
尹松玄不否認，只笑說，“家中賤妾黏人得緊，臣還得給她帶胭脂。”
沈岳居“哦”了一聲，覺得有意思，之前就聽說他又納了妾，沒管人私事，如今一看，他倒是有些真心掛念，“罷，既然左相是個癡情種，朕也一道歸去，案桌上的公務耽擱不得。”
喜歡出了相府，她原本打算在這附近找個驛站托寄去公主府，但怕周圍有左相的眼線，便又走了一段路。
她趕到之前寄第一封信的驛站，把那宣紙包好給驛承，才稍微松口氣。
誰知喜歡剛出這門，就在驛站邊上見到冬林歸來的左相——他是準備去給她買胭脂的。
原來馬車行駛正常，左相的車夫眼尖見了喜歡進驛站裏去，提醒車內的尹松玄那是茵夫人。
左相命令就此停下馬車，原地等候。
他怎得能回來得這般快？
喜歡的心一緊，但她面色如常，掀開那馬車門簾，坐了上去。
尹松玄不再似平常那般對她溫和微笑，眼裏含情，今日的他只是淡然盯著喜歡，一雙眼也冰若寒潭。
兩人就在這樣的氛圍下面對面而坐，空氣仿佛都凝滯了，車夫重新駕馬，緩緩駛回相府，一簾之隔的他大氣也不敢出。
喜歡沒有開口的意思。
尹松玄等很久也沒等來人的解釋，他氣笑了，一把將人拉過來懷裏，那手掌力道大，攥得喜歡骨子裏生疼。
她蹙起眉頭，卻依舊沒說話。
尹松玄俯視懷中之人，語氣威嚴：“寄了什麽？”
無人回答。
尹松玄掐起喜歡的臉逼人直視自己，聲音冰寒：“我再問一遍，你寄了什麽？”
喜歡拍掉那只手輕聲說，“妾只是給之前的故友寄封慰問信，左相大人如此不信任我，何必多問？”
尹松玄吃吃笑了兩聲，他語氣不明，“故友？”
“好一個故友。”尹松玄的手往下，掐住了那纖細的脖子，平日裏不舍得這樣對她，現在卻是緩緩收緊，“你以為我會對你一無所知嗎？你所說的故友，怕不是那公主府裏的那人？”
喜歡被掐的面色通紅，她拼命掙紮，“大人……回府……知。”
尹松玄在她快要喘不上氣時放開了她，馬車也已經停下，他一把拽住茵夫人幾乎是將人扯下馬車。
喜歡被拉得跌跌撞撞，她還在咳嗽，脖子間已然多出一圈掌印紅痕。
沈梓玉的公主府就在京城，喜歡去驛站，也只是叫個人中間送一下，她自己不方便出面。
京中的信寄的快，驛站中剛收下就會立馬發出。
沈梓玉今日恰好在府邸，她桌上密密麻麻的計劃，都是她在這些日閑來無事寫的。攜玉近日回了京，年關將近，她也是時候挑明清楚，把網收了。
小雀將那封信呈過來時，五公主殿下揉著她疲憊的眉心，正喝茶水休息。
她隨手接過，剛打開那信掃了兩眼，募地站起來傳喚：“來人！”
小雀受驚，將那茶水移位，避免打濕公主剛寫好的字跡，外邊的侍女們全聽令過來。
沈梓玉一刻不耽誤，直接下達命令指派一些人去辦事，“小燕，你即刻進宮，把這封信帶去給父皇，他看了就會明白。”
“小雀你現在就去右相的府上，告訴他不必磨蹭，立馬前往左相府邸。”
“剩下的人去叫車夫備馬，本公主要即刻去找禦國將軍。”
*
沈岳居回到宮內後沒批多久的奏折，下頭就有人送來一封信，說是五公主殿下身邊的人即刻傳來，百般強調這是十萬火急的事。
沈梓玉不是胡鬧的人。
沈岳居面沈如水，“聞珍，拿上來。”
待到聞珍恭敬地將信遞上，沈岳居掃兩眼後猛然咳嗽，他咳得洶湧，胸中全是郁結之氣，“來人！”
“陛下！陛下!”聞珍公公拍著沈岳居的背，著實嚇得不輕，連忙給人輕輕順氣，嘴中勸道：“陛下息怒，別氣壞了身子。”
沈岳居當即將桌上的東西全掃了下去，他震怒不已，“好一個尹松玄！朕信任他多年，這就是他給朕的回報！”
“傳令禦國將軍，立刻帶兵前去抄了相府，緝拿罪臣尹松玄歸案。”
那傳信的宮女也進太清殿，她跪下大喊，“陛下，五公主殿下說，她已經派人去請將軍了。”
沈岳居急促的呼吸稍微平緩，只是胸口還發悶，他恢覆理智，重新坐回龍椅之上，“玉兒做的好。”
隨即他意識到不對，沈聲開口，“她一介公主，如何要幹擾朝政之事？”
小燕磕頭後又答，“五公主殿下說，此為右相搜集到的證據，但事在緊急，右相已然親自去緝拿，只是這信為了更快送進宮裏，便托皇室之人代為傳遞。”
沈岳居臉色稍霽，右相在朝上總是不吭聲，看來也是隱忍蟄伏多年，早就想拉左相下馬，就為了等這一時。
想必是想辦成這件事取左相位置而代之，聖上心裏謀算，這件事還不能讓邱胤成了，到時候賞點金銀也就了事，即便左相之位空置，也不能輕易有人來當。
沈岳居真是因為兒時情誼就失了仔細謹慎，待他審問完尹松玄，還要狠狠處罰左相麾下那群黨羽。
*
尹松玄一進書房就把喜歡甩在地上，他沈著步子，在自己那堆東西裏翻找，看看到底丟失些什麽。
左相震怒，門口的人守得和鐵桶一樣，喜歡跪在地上，她根本出不去。
喜歡不是膽大之人，她其實心中慌亂非常，但也只能咬唇克制，顫抖的手指撫摸自己的脖子，緩解一下難受。
左相翻找了一些時間，終於找到那不見的一堆資料，又從中查明，是那記賬用的宣紙不翼而飛。
那是真正的賬。
喜歡說她不識字，卻能精準地給人找出這麽致命的一頁東西。
尹松玄氣得頭暈，他拉起地上的人的發，扇了喜歡兩巴掌，咬牙切齒道：“賤人！我待你不薄，為何要這樣對我！”
喜歡頭皮劇痛，被他打得臉疼腦脹，唇角滲出血，她狼狽不已，忽而低低一笑，“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。”
尹松玄兩眼發黑，胸中刺痛，他也冷笑，“要不是姻兒，像你這樣的女子我都不會多看兩眼，別自作多情。”
喜歡又笑起來。
她的笑容含著譏諷，早就猜到了。
尹松玄見她笑得淒慘雙目刺痛，正欲再說些什麽，外頭一陣兵荒馬亂，他心下一涼，將喜歡放開，打開房門。
外頭的守衛已經和闖進的軍們打起來了。
但是左相府的人寡不敵眾，很快都被打趴下，邱胤背著手緩緩踏步走來，“左相大人別來無恙。”
尹松玄面色鐵青，“右相這是幹什麽？”
邱胤笑了一聲，“我赴皇上的命令前來，將貪汙官銀的左相緝拿歸案。”
“貪汙？”尹松玄冷笑，“笑話，你可有皇上的文書？你可知私自帶兵闖入別人的府邸是死罪，右相可要想好了？”
邱胤依舊笑著，他不慌不忙：“文書是沒有，皇上還沒來的及給臣，但若從你府上搜出一系列的證據，也可以去皇上面前交差啊。”
尹松玄也語氣松弛，“我這裏沒什麽證據，若是不想明日裏我上朝參你一道，連累你右相貶官職，你就請回吧。”
邱胤笑容逐漸消失，他冷哼一聲，再不廢話：“搜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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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來環隱國攻得猛，陛下心中不愉，這是尹松玄前些日子進宮主動提出與沈岳居去散心。
冬林談心約莫好些時辰。
他們兩個一時半會回不來。
喜歡思及此處，走到左相的書房前，那下人攔人嚴實，唯獨不會攔這位茵夫人。左相大人的書房被她無止境進出過數次。
茵夫人說自己的帕子在磨墨時掉在裏邊，守門的人一聽也就立馬放了行。
喜歡進書房後就開始翻找，她耗時兩年總算取得尹松玄的全心信任，朝中局勢她不理解，但五公主那邊定然需要助力。
她不清楚現在是否能算好時候，但左相是公主殿下的勁敵，他必然得除去。
喜歡在相府也快堅持不下去了，她怕再這樣下去，假以時日，自己真的會喜歡上尹松玄。
他待她不薄，剛進府那段時日裏，左相的夫人小妾們還能來刁難她，隨著她與尹松玄的關系親近，尹松玄會為了她暗中敲打那些夫人。
她來左相府兩年，已然成了這府中說一不二的茵夫人。
喜歡會沈溺於別人的好中，可是當她每次淪陷，心中會乍然刺痛，尹松玄對她的這一切的關照，都只是源於自己的臉。
這時喜歡就會感到無比的惡心和羞愧。
她怎麽能對這樣的人心動？
這樣的男子，他拋棄了青梅，現在才來悔恨，若是日後陛下說要她，他也會毫不猶豫把自己讓出去。
虛偽的人就是這樣。
喜歡善察人心，她知道的人裏面，對她好不摻雜別的情感的，只有五公主，只有沈梓玉。
她抿唇，眉眼有些厭倦。
她呆煩了，她想早日回到殿下的身邊。
喜歡將桌上的案卷細細翻查一遍，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，她記得尹松玄上次就放在這個地方。
她又努力回想，找了好些個其他地方，終於在最底下的一層櫃裏找到那些東西。
不止，還有之前涉及有關的一些。
這便是了。
這些東西太多，不好帶走，她拿出去也會引人註目，喜歡單是拿了一頁足以顯現苗頭的宣紙，她放入自己的衣襟裏，轉身離開書房。
左相和陛下二人騎馬上於林中暢談，皇帝感慨，“朕記得二十年前，你還不是左相，是朕的伴讀，我們二人就在這走過。”
“時光飛逝，左相與朕都年歲不小了。”
沈岳居雖是笑著，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悲情與懷念，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嘆息聲。
尹松玄也微笑著回應，“陛下這說得是什麽話？聖上正值壯年，切莫垂頭喪氣。”
“是啊。”沈岳居又走著，忽然見那草叢裏有響動，他從背上拿下一只箭，用力拉弓，“刷”的一道破空聲，一只灰色的野兔被擊倒在地。
聞珍親自上前去撿，他喜笑顏開，“陛下，您還說老了，我看這一手，不知道能多年輕呢。”
沈岳居又笑起來，直罵這宦官，“你慣會諂媚。”
“哪能啊，奴才都是說真的！”
騎馬上的兩人哈哈大笑，尹松玄又陪沈岳居逛了一會，快到晌午時，左相居然提出要先行回府。
他何時這般無禮過？
沈岳居倒瞅他兩眼，“怎麽？家中有寶貝要守著？”
尹松玄不否認，只笑說，“家中賤妾黏人得緊，臣還得給她帶胭脂。”
沈岳居“哦”了一聲，覺得有意思，之前就聽說他又納了妾，沒管人私事，如今一看，他倒是有些真心掛念，“罷，既然左相是個癡情種，朕也一道歸去，案桌上的公務耽擱不得。”
喜歡出了相府，她原本打算在這附近找個驛站托寄去公主府，但怕周圍有左相的眼線，便又走了一段路。
她趕到之前寄第一封信的驛站，把那宣紙包好給驛承，才稍微松口氣。
誰知喜歡剛出這門，就在驛站邊上見到冬林歸來的左相——他是準備去給她買胭脂的。
原來馬車行駛正常，左相的車夫眼尖見了喜歡進驛站裏去，提醒車內的尹松玄那是茵夫人。
左相命令就此停下馬車，原地等候。
他怎得能回來得這般快？
喜歡的心一緊，但她面色如常，掀開那馬車門簾，坐了上去。
尹松玄不再似平常那般對她溫和微笑，眼裏含情，今日的他只是淡然盯著喜歡，一雙眼也冰若寒潭。
兩人就在這樣的氛圍下面對面而坐，空氣仿佛都凝滯了，車夫重新駕馬，緩緩駛回相府，一簾之隔的他大氣也不敢出。
喜歡沒有開口的意思。
尹松玄等很久也沒等來人的解釋，他氣笑了，一把將人拉過來懷裏，那手掌力道大，攥得喜歡骨子裏生疼。
她蹙起眉頭，卻依舊沒說話。
尹松玄俯視懷中之人，語氣威嚴：“寄了什麽？”
無人回答。
尹松玄掐起喜歡的臉逼人直視自己，聲音冰寒：“我再問一遍，你寄了什麽？”
喜歡拍掉那只手輕聲說，“妾只是給之前的故友寄封慰問信，左相大人如此不信任我，何必多問？”
尹松玄吃吃笑了兩聲，他語氣不明，“故友？”
“好一個故友。”尹松玄的手往下，掐住了那纖細的脖子，平日裏不舍得這樣對她，現在卻是緩緩收緊，“你以為我會對你一無所知嗎？你所說的故友，怕不是那公主府裏的那人？”
喜歡被掐的面色通紅，她拼命掙紮，“大人……回府……知。”
尹松玄在她快要喘不上氣時放開了她，馬車也已經停下，他一把拽住茵夫人幾乎是將人扯下馬車。
喜歡被拉得跌跌撞撞，她還在咳嗽，脖子間已然多出一圈掌印紅痕。
沈梓玉的公主府就在京城，喜歡去驛站，也只是叫個人中間送一下，她自己不方便出面。
京中的信寄的快，驛站中剛收下就會立馬發出。
沈梓玉今日恰好在府邸，她桌上密密麻麻的計劃，都是她在這些日閑來無事寫的。攜玉近日回了京，年關將近，她也是時候挑明清楚，把網收了。
小雀將那封信呈過來時，五公主殿下揉著她疲憊的眉心，正喝茶水休息。
她隨手接過，剛打開那信掃了兩眼，募地站起來傳喚：“來人！”
小雀受驚，將那茶水移位，避免打濕公主剛寫好的字跡，外邊的侍女們全聽令過來。
沈梓玉一刻不耽誤，直接下達命令指派一些人去辦事，“小燕，你即刻進宮，把這封信帶去給父皇，他看了就會明白。”
“小雀你現在就去右相的府上，告訴他不必磨蹭，立馬前往左相府邸。”
“剩下的人去叫車夫備馬，本公主要即刻去找禦國將軍。”
*
沈岳居回到宮內後沒批多久的奏折，下頭就有人送來一封信，說是五公主殿下身邊的人即刻傳來，百般強調這是十萬火急的事。
沈梓玉不是胡鬧的人。
沈岳居面沈如水，“聞珍，拿上來。”
待到聞珍恭敬地將信遞上，沈岳居掃兩眼後猛然咳嗽，他咳得洶湧，胸中全是郁結之氣，“來人！”
“陛下！陛下!”聞珍公公拍著沈岳居的背，著實嚇得不輕，連忙給人輕輕順氣，嘴中勸道：“陛下息怒，別氣壞了身子。”
沈岳居當即將桌上的東西全掃了下去，他震怒不已，“好一個尹松玄！朕信任他多年，這就是他給朕的回報！”
“傳令禦國將軍，立刻帶兵前去抄了相府，緝拿罪臣尹松玄歸案。”
那傳信的宮女也進太清殿，她跪下大喊，“陛下，五公主殿下說，她已經派人去請將軍了。”
沈岳居急促的呼吸稍微平緩，只是胸口還發悶，他恢覆理智，重新坐回龍椅之上，“玉兒做的好。”
隨即他意識到不對，沈聲開口，“她一介公主，如何要幹擾朝政之事？”
小燕磕頭後又答，“五公主殿下說，此為右相搜集到的證據，但事在緊急，右相已然親自去緝拿，只是這信為了更快送進宮裏，便托皇室之人代為傳遞。”
沈岳居臉色稍霽，右相在朝上總是不吭聲，看來也是隱忍蟄伏多年，早就想拉左相下馬，就為了等這一時。
想必是想辦成這件事取左相位置而代之，聖上心裏謀算，這件事還不能讓邱胤成了，到時候賞點金銀也就了事，即便左相之位空置，也不能輕易有人來當。
沈岳居真是因為兒時情誼就失了仔細謹慎，待他審問完尹松玄，還要狠狠處罰左相麾下那群黨羽。
*
尹松玄一進書房就把喜歡甩在地上，他沈著步子，在自己那堆東西裏翻找，看看到底丟失些什麽。
左相震怒，門口的人守得和鐵桶一樣，喜歡跪在地上，她根本出不去。
喜歡不是膽大之人，她其實心中慌亂非常，但也只能咬唇克制，顫抖的手指撫摸自己的脖子，緩解一下難受。
左相翻找了一些時間，終於找到那不見的一堆資料，又從中查明，是那記賬用的宣紙不翼而飛。
那是真正的賬。
喜歡說她不識字，卻能精準地給人找出這麽致命的一頁東西。
尹松玄氣得頭暈，他拉起地上的人的發，扇了喜歡兩巴掌，咬牙切齒道：“賤人！我待你不薄，為何要這樣對我！”
喜歡頭皮劇痛，被他打得臉疼腦脹，唇角滲出血，她狼狽不已，忽而低低一笑，“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。”
尹松玄兩眼發黑，胸中刺痛，他也冷笑，“要不是姻兒，像你這樣的女子我都不會多看兩眼，別自作多情。”
喜歡又笑起來。
她的笑容含著譏諷，早就猜到了。
尹松玄見她笑得淒慘雙目刺痛，正欲再說些什麽，外頭一陣兵荒馬亂，他心下一涼，將喜歡放開，打開房門。
外頭的守衛已經和闖進的軍們打起來了。
但是左相府的人寡不敵眾，很快都被打趴下，邱胤背著手緩緩踏步走來，“左相大人別來無恙。”
尹松玄面色鐵青，“右相這是幹什麽？”
邱胤笑了一聲，“我赴皇上的命令前來，將貪汙官銀的左相緝拿歸案。”
“貪汙？”尹松玄冷笑，“笑話，你可有皇上的文書？你可知私自帶兵闖入別人的府邸是死罪，右相可要想好了？”
邱胤依舊笑著，他不慌不忙：“文書是沒有，皇上還沒來的及給臣，但若從你府上搜出一系列的證據，也可以去皇上面前交差啊。”
尹松玄也語氣松弛，“我這裏沒什麽證據，若是不想明日裏我上朝參你一道，連累你右相貶官職，你就請回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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